2014年1月2日 星期四

[書評] 《蚱蜢》(グラスホッパー)

「蚱蜢」這個書名,乍看之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作者想要說些什麼?難道是像劉墉的《殺手列傳》一樣講螳螂的故事嗎?但是正如伊坂幸太郎這位作者大部份的書一樣,光看書名是無法猜到作者想要表達什麼的,唯有看過之後才能體會,如同在《死神的精準度》中體會為何死神也有所謂精準度要追求,以及《魔王》中的新生代政治人物所帶來的政治旋風的可怕,「蚱蜢」這麼一個書名也是如此。

這本書圍繞在四個主要角色上發展它的劇情:鈴木,一名為了報妻子被黑道兒子撞死之仇,憤而辭掉老師工作加入毒品集團的男人,卻意外地發現黑道兒子當場被其他殺手幹掉;鯨,身材高大,專門教唆他人自殺的殺手,每位受害者直視他的眼神只會看到絕望,但他卻又被這些無數的亡靈糾纏到分不清楚現實與虛幻;蟬,一名殺人易如反掌專門進行滅門血案的殺手,但是卻不甘於老闆的指使,而希望透過找到殺害黑道兒子的殺手來擺脫被操控的命運;推手,一名專門在背後推人一把製作假交通事故的殺手,但卻又有一個幸福洋溢的家庭。

這本書以鈴木、鯨和蟬三個角色為中心分別發展,而最後把三者串連在一起的是推手。鈴木一開始希望找出誰是推手,最後又因為看到推手的家庭,而不願意把這名殺手供給毒品集團知道而在心中產生許多矛盾。鯨則是因為想找出是誰下令把自己給殺掉的真兇,而開始一步步追查,意外地追到了逼問鈴木推手下落的集團。蟬則是因為錯過一個重要的案子,而心生逃離老闆的念頭,希望透過找出推手是誰讓自己在殺手界出名,以達到獨立的真正目的。

若要說到這本書的中心是想要給作者什麼樣的醒思,應該就是自己如何身處在群體之中吧。鈴木為了為亡妻報仇,而選擇從一個群體脫離到了另外一個群體去,但是卻又在其中看到本來應該屬於前者的事物;鯨則是從自己和亡靈的對話中,希望可以擺脫虛幻的意識以及過去的被害人,而回歸到現實社會的群體中;蟬則是希望脫離目前老闆的手掌心,成為一名獨立的個體。若他們不是殺手的話,他們的願望其實跟任何正常人類似:解決不同社會角色的矛盾問題、拋開過去的包袱,以及希望不受人控制。

但是人只要隸屬於一種群體之後,不論本來是多麼美好的事物,終究是會腐化和劣化。「不管是什麼生物,只要群聚生活,形態就會逐漸改變。變得黝黑、急躁、殘暴。等到回過神來,已經變成了飛蝗。群生相會大批移動,蠶食各種作物,連同伴的屍體都吃。即使同樣是飛蝗,也已經和綠色飛蝗大不相同。人類也一樣。人類要是住在擁擠的地方,一樣會變得異常。」而作者所寫的這段話也正是這本書書名的真正意涵。

人在社會或是組織中本來就是如此,會被其中的很多既有習俗、規矩、人情、經濟壓力等,使人不得不屈服或是改變自己以求生存,而這過程用很好聽、很學術的用語來說就是「社會化」,而實際上卻是一個不斷削減自己的主體性使自己符合社會期待的一條不歸路。書中的三位主角本來也是在既有的團體內好好的,但是因為不同的契機,而尋求不同的脫離之道。但是這過程鐵定不是簡單的,透過四個殺手之間的故事,作者其實以此為寓言,講的是人一旦完全被社會化後,要再找尋到真正的自我就已經是難上加難的事了。

印象有曾經有過這麼一句話,「世界上什麼都是不確定的,唯一確定的是,人一定都會死。」既然我們終將走上這麼一途,何不披荊斬棘地奮鬥逐夢一番,而不要一下就落入社會的旋渦當中,等到老大時再後悔當初缺乏冒險心呢?

書名:《蚱蜢》(グラスホッパー)
作者:伊坂幸太郎
出版社:獨步文化
出版年:2012 (原版是2004)

圖片來源:誠品網路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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